精神自诊手册第二章欣快感及易怒情绪

第二章欣快感及易怒情绪

进化给我们的奖励和惩罚,使我们成为现在这个样子,也决定了我们会有什么样的行动。哪怕最原始的生命形式也知道如何接近好的事物,避开不好的事物,也就是常言的趋利避害。的确,原始动物之所以一直是原始的,正是因为他们的反馈系统从一开始就适应得非常之好,因此而没有必要进化到更高级的水平上。任何生物,不管变得多么复杂,其基本的生存最终都还是有赖于趋利避害的最简单的能力。

狂躁已经植入我们的大脑,使我们对有利于自己的一些事情感觉良好的反馈系统不受限制。我们的情感演变成了一种交流形式——与我们自己,也与别人的交流。感觉良好、感觉很差、担心或者愤怒都会提供给我们一些重要的信息以及如何运对的消息。通常,我们的情绪是非常敏感的,对我们在这个世界当前的情境具有相当敏感的反应能力。在双极情感障碍当中,情绪的调节出现了混乱。我们通常可靠和稳定的大脑产生了狂浪似的波动,变得不可预测了,还有过激的情绪状态,这些都是神经传递的不稳定引起的,而不是外部世界的报偿与惩罚。

狂躁是怎样的一种感觉?生活到了最特别的一些时刻,我们一时得到了很髙的报偿,也许在得到一个奖励之后,也许是中了头彩之后,也许是遇到了灵魂之侣,也许开始度暑假了,或者看到最喜欢的球队最终贏得了冠军。可以想像一下,不是一会儿,不是几个小时,而是一连几天,一连几个月地感到兴奋,经常兴奋到精疲力竭的程度。如果这就是狂躁,你有可能会奇怪,这样子有什么不好的?谁会不愿意尽量延长兴奋的情绪呢?因为一件好事有可能变得十分可怕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你就不会这么想了。当然,我们非常走运,大自然给我们的大脑配置了极好的装备,里面的系统登录好了让我们感觉良好的回报,但是,它永远都不意味着这些回报系统应该一次燃烧到顶点。不会让我们一连几个星期,一连几个月地感觉到它,因为它与现实世界里的生存需求没有任何关系。

狂躁跟抑郁症一样具有毁灭力景,至少还会跟抑邡症一样令人极难忍受。欣快的感觉很快会失去魔力,然后陷入狂乱,失去控制力。开始的时候是轻度的过于自信,然后会演变成固执的信念,认为自己在与上帝交流,控制了天气,或十分准确地预测股市变动。你的社交欲会一发而不可收,必须与认识的所有朋友打电话,不管白天还是黑夜,直到他们再也不想听到你说话。你觉得精力如此充沛,一连几个星期只需要吃点点东西,只需要睡很少的觉,迕到自己崩溃为止。你变得跟平常不一样,非常冲动,坚信自己决不会出错,跟水手一样狂赌或者挥霍金钱,做出愚蠢的投资决定,每小时开公里,与陌生人不加任何保护措施就性交,也不管此人是否是艾滋病毒携带者。然后是不可避免的崩溃,因为没有人能够永远兴奋下去。常常乐极生悲。

正确诊断狂躁并立即着手治疗是非常重要的。由于狂躁而出现的不受限制的行为有可能造成灾难性的后果,不仅会给自己带来灾难性后果,而且还会使亲朋好友在不堪忍受之余,还得替你收拾烂摊子。早早得到正确的治疗会增大产生疗效的机会,也会减轻疾病对工作和家庭生活造成的负担。

狂躁似乎还通过一种被称为“激发”的过程而自行发展——一丁点狂躁之火可以演化成巨大的火焰,很难一下子扑灭。大脑处于狂躁状态的时间越是长,就越会处于不稳定的状态,越是有可能让狂躁的线路在未来一次又一次地在大脑内接通。对于某些特别不幸的人来说,有可能会演变成不断变化的狂躁与抑郁症的“快速轮回”,中间还经常没有任何过渡期。人在二三十岁的时候经常出现这样的周期,会使你在四五十岁以后多次发作,如果病情得不到治疗和控制,周期会越来越频繁,越来越难以控制。

双极情感障碍尽管比单极症少见,但也不是非常稀罕。一般性人口当中发生此病的频率估计从1%到3%不等。一生中,因为双极情感障碍而自杀的风险(10%到15%)和攻击性行为的风险是常人的三倍。暴力行为在生病的头几年更有可能发作,所以早期辨识和干预有救命作用。你必须采取相当坚决的措施进行治疗和干预以保护自己(跟家人),并使终生的发作次数限制在最低水平。

不幸的是,过度兴奋的情绪经常很难准确判断出米,最后,你有可能在数年时间内去看很多不同的医生,然后才有人看出问题来。诊断的时机常常被错过。许多人认为狂躁就是情感高涨,没有想到它还会使人容易生气、紧张、情不自禁和偏执,甚至还有时不时的痛哭和抑郁症。在症状发展到非常严重之前,这种病有可能会被错误地看作是一般的症状,认为兴奋只不过是一种正常的情绪波动。一个满身酒气的人的激烈行为有可能会被人忽视,人们不会考虑到这里面有可能隐藏着实质上的狂躁和抑郁症疾病。双极情感障碍经常与精神分裂症或者严重抑郁症混为一谈,因此必须作为鉴别诊断的关键部分予以考虑。

升上来的东西必须降下去。双极情感障碍之所以得了这么一个名字,是因为它无法预测的情绪变换,经常会从极度兴奋发展到悲极而哀的极低沉情绪,反过来也是一样。一旦进入哪怕一次较为明显的狂躁发作期,你几乎可以肯定余下的一辈子里面会有很多次发作。在本章,我们讨论三种不同的双极情感障碍类型:一类双极情感障碍(严重的狂躁和严重的抑郁症),二类双极情感障碍(较轻的兴奋和深度抑郁症),循环性精神病(轻度但快速反转的兴奋和抑郁症)。

一类双极情感障碍(狂躁型抑郁症)

在一类双极情感障碍当中,兴奋和抑郁症都是极其严重的,而且会让人失去基本能力。这种病几乎总是在青春期和35岁之间发生,并持续一辈子。第一期很少发生在童年期,这些早发阶段几乎总是发生在有强烈家庭病史的人身上,因此有家族遗传因素。一般来说,双极情感障碍发作的时间越是早,则它对一生造成的困难就越是大,除非进行多年积极的治疗,以减少复发的风险。50岁之后第一次发作狂躁是非常少见的,因此,双极情感障碍不太可能是其成因。必须进行彻底的医疗检查以排除生理疾病(脑肿瘤、感染、内分泌失调等)或药物作用(包括药物副作用)乔装的狂躁现象。

对患有一类双极情感障碍的男人来说,第一个阶段更有可能由狂躁构成,而对于妇女来说,第一个阶段则更有可能由抑郁症构成。没有人知道其中的原因。这种病头十年的平均发作频率是四次。有些人发作狂躁和抑郁症的次数几乎相等,另外一些人只会发作狂躁症或者只会发作抑郁症。最常见的模式是,狂躁会立即出现在抑郁症之前或之后。治疗狂躁和抑郁症最难办的一点是如何避免触发另一个相反的类型。双极情感障碍当中的抑郁症在很大部分跟我们在上一章讲到过的单极症当中的抑郁症是一样的,只是它们更有可能是非典型类型的抑郁症(过食、过睡)、在秋末发作的季节性抑郁症,而且有可能在产后发生。

狂躁症如不加以治疗则有可能持续几个星期到几个月不等,而不加治疗的抑郁症有可能持续六个月到更长时间。大多数人在两个发作阶段之间完全康复,然后数月或数年不再出现症状,直到下一阶段为止。但是,有些人永远也无法恢复正常情绪,反过来却会忍受慢性和低度的兴奋或消沉(或两者都有)。

最可怕的发展路线是“快速转换”,就如同在过山车上一样,总处在某种形式的发作期内,一会儿情绪高涨,一会儿情绪低落。快速转换更容易发生在妇女当中,特别是如果她们还有甲状腺毛病的话。这种情形还容易受到抗抑郁药物的影响,特别是如果病人没有同时吃一种稳定情绪的药剂的话。辨识、防止和强行治疗“快速转换”非常关键,因为这种条件一旦形成气候以后,很难再次打破它的节律。

根据诊断手册,如果有下列情况,则你有一类双极情感障碍的可能:

曾有过一次以上的狂躁发作,其间觉得“兴奋”过度、怪异,或者极易动怒。这些状况给你带来一些麻烦,使你无法常地工作或者学习,或者最后最好住院。

在狂躁发作期,至少有下列三种症状出现:

1.感觉过分自信,甚至有浮夸迹象。

2.比平常需要更少的睡眠。

3.无法停止说话。

4.思想飞快转动。

5.很容易分神。

6.在性生活和社交生活当中太活跃,工作或学习当中功能发挥超常,或大部分时间都觉得激动不安。

7.进行快乐的活动,不考虑后果(比如买一些可能买不起的东西,或者与陌生人进行无保护的性交)。

发作过上述章节描述过的一次或多次抑郁症。

症状

狂躁有两种形式:欣快型和烦躁不安型。在欣快型狂躁当中,人会有强烈的乐观感、创造力、威力,觉得力量无穷。生活看来充满不可抵挡的种种可能性,仅只受到人的想像力的限制。烦躁型狂躁也一样常见,但使人难受得多。除觉得兴奋以外,你还会觉得容易动怒、激动不安、怪异、不耐烦、紧张、挫折感、抑郁症、偏执或上述数种症状的综合。有时候,欣快和烦躁的体验会混在一起。你开始感到太快乐,太有力量,但你的情绪在遇到阻碍后很快便转向难受的一面。你没有在专设餐馆预订座位,但却大声嚷嚷着要得到最好的座位,因为你是在这里吃定餐的,所以领班说没有坐位时,你就会大声呵斥。

高得完全不现实的自我估价可导致悲剧性的行为变化,从而引发灾难性的后果。以前只对写作表示过非常小的一点点兴趣的人会发展到坚信自己有超人的天才,因此而辞去工作开始写最伟大的小说。一向在钱财上保守的生意人(利用自己新近发现的、绝对可靠、无风险的投资战略)突然间倾毕生所蓄一举投入高度投机的股票市场上。以前只是稍稍有点迹象的护士突然间相信自己已经可以与上帝直接对话了,因此决心按神的旨意全身心地投入拯救全世界儿童的事业当中。高中的理科老师宣布发明了一种用太由能驱动机车的办法,并坚信大型石油公司正在窃听她家的电话,以盗取秘密。一向非常诚实的会计想到了一种轻率的庞氏骗局(庞氏骗局指骗人向虚设的企业投资,以后来投资者的钱作为快速盈利付给最初投资者以诱使更多的人上当。——译注),并说服朋友将钱投进来,因为他相信自己一定会使他们所有人都变成富人。

应仔细监督自己的睡眠模式。如果突然间觉得没有必要睡很多觉,或者根本没有必要睡觉,这是非常可靠的一个信号,说明一个狂躁期即将到来。如果又回到了正常睡眠,那是一个很好的迹象,说明狂躁已经得到控制。保持正常睡眠非常重要,因为睡眠不足可触发新的一轮狂躁。不管你如何感到不知疲倦,也许还高兴这样能够提高生产效率,一连几天不睡觉总是一个极坏的信号。这时候应该立即去看看心理治疗专家,以拦住狂躁期的全面发展,至少可以减少狂躁的强度。

狂躁型语言不难看出,但很难理解。词汇的流动简直就是一阵暴风雨,就像救火栓里喷出来的水一样奔流不止。这时不可能进行一问一答式的谈话,你的朋友会说,他们听不明白一个字。语言像是瓶颈,妨碍你将所有的意思和思想的层次完整地表达出来。你就是无法很快地谈话,快速和高强度的言语反映出你狂乱的思维。这些思想快速地跳跃,一个话题与另一个话题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其中有很多笑话、双关语和玩弄字眼的话。(“医生,您有钱没有?钱?钱?钱使世界转动,转动,转动,我们转动前进,我们全都跪拜在跟前,大转轮,别跪下,围着桑椹园——约翰?贝?古德,对自己要好,对别人要好,永远要好。医生,你真是个不错的人。医生,有没有人想买只鸭子?”)

你的语言支离破碎,不集中,跟手头上的事情毫不相关,你的话里面经常出现不相关的内容,而全会因为背境中的声音而触发(听到引擎回火暗示打猎赶鹿的乐趣),医生的名字(格林医生,我的真爱一头绿发多么漂亮”)、墙上的一幅画、护上走进来的声音、报纸头条,或別的任何想得起来的东西都会捕捉住你所存几乎不存在的注意力。

你感受到股驱动力,要存积一大堆短期的快乐和兴奋,而丝毫不考虑其长期意义上的危险。你花起钱来无休无止。你的信用卡开始成为危险的万能钥匙,让你去购买看得见的任何东西。五位、六位甚至七位数的债务可在相当短的时间内形成。你卷入赌博、吸毒、危险或异常的性体验,或者胡乱开车,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陷入了狂躁状态,你会严厉地批评自己的这种驾驶方式。

狂躁期开始的时候,你有可能具有更高的生产效率,比平常也更有创造力。燃烧的自信和超高的能量结合起来会形成暂时的高效,不管这是将桌子清理干净,还是打扫房间,还是给一向不理的朋友打电话,还是写自己的记事录,或是打破销售纪录,你总是能很快地做好。有狂躁史的人有时候极渴望这样的时刻所带来的好处,而忘了当初是什么样的一个代价。他们有可能会减少或停止药物的使用,希望产生一个时期的控制性情绪提升,而工作效率也因此而提升。这就忽略了所涉及的风险,并成为靠药物刺激来表现自我的替代品。这个办法从长期来说是永远不起作用的。安全和稳定总会比事后难过好得多。

狂躁会滋生冲动件控制力、判断力、易怒和狂妄危险。哪怕平时你是一个守法的人,有极高的道德价值观,你也会卷进犯罪活动中,会有罪恶行为,会有轻率的举动,这些东西会与你平常的性格形成尖锐的对抗。谋杀、盗窃、强奸、虐待配偶、通奸等行为,有很多都是由平常温良谦让的人和有德行的人在陷入狂躁症控制之下时犯下的罪恶。陪审团对狂躁犯罪的辩解永远不抱同情的态度,他们一般只会假定这个人在犯罪的时候有可能知道区分对错。哪怕你在疾病的打击下无法控制自己的冲动,你也有可能会被认为有刑事责任,需要为狂躁期间犯下的罪行付出经济上的代价。

中间双极情感障碍

一类双极情感障碍同时存在失控时狂野的兴奋和令人失魂落魄的低潮,在过去数千年期间,这个症状早就被人看出,并予以分类。最近,反复发作的情绪波动以连续的形式表现出来,这一点已经非常明显了,许多人都具有一种双极型的行为模式,它远远不是双极情感障碍的极端情形,而只是在两者之间来回徘徊。认识到这些病症是非常关键的。有中间双极情感障碍的病人,他们更有可能发展成为完全的一类双极情感障碍,而这样的病人会因为常开的抗抑郁药物而刺激病情,从而使病情恶化。患中间双极情感障碍的人跟患一类双极情感障碍的人一样,他们的亲戚当中出现一类双极情感障碍的可能性更大,也许需要终生服用情绪镇定药物。

精神病诊断标准DSM-IV包括两种中间双极情感障碍:二类双极情感障碍和循环性精神抑郁症。它们跟一类双极情感障碍类似,表现为情绪不太稳定,来回摆动很大,一连几天情绪高亢,紧接着又是几天极低沉的情律。它们之间的判别在于情绪波动的强度不一样。下图的顶部表明一类双极情感障碍当中最典型的模式:非常之髙,也非常之低。在二类双极情感障碍当中(中间的图),涨落的模式由较温和的兴奋(称为轻度狂躁)和严重的抑郁构成。在循环式精神抑郁症当中(图下部),温和的兴奋与温和的低沉交替出现。

二类双极情感障碍

二类双极情感障碍介于一类双极情感障碍与单极症之间的边界上。如同在单极抑郁症当中一样,有反复发作的严重低落情绪,但另外也有偶尔的轻微的兴奋出现(称为轻度狂躁)。在情绪的起伏变化和治疗、病情发展以及家庭病史上,都跟一类双极情感障碍很相像。但不要认为二类双极情感障碍就是一种良性的病症,不要因为它的轻度狂躁没有一类双极情感障碍当中完全的狂躁严重,就觉得可以轻视它。这样的病情有极大的自杀可能,二类双极情感障碍中的抑郁情绪是非常可怕的。

服用抗抑郁药物的人都应该掌握很多二类狂躁的知识。每天都有数百万的人在服用抗抑郁药物,这些药经常是由普通医生开的,而这些医生很少经过心理治疗上面的培训,也没有时间详细询问心理治疗史方面的问题。医生只会在极少见的情况下发现关键的信息,明白你或家族中的任何人是否有双极情感障碍的倾向。抗抑郁药物都有可能使有双极情感障碍倾向的人的生活变得一闭糟,因为这些药物使抑郁症变成狂躁,并引起快速的循环。如果你有患上双极情感障碍的危险,就不应该吃抗抑郁药,除非这些药经过了严格的控制,并且同时还在吃一种情绪稳定药物。

你过去的轻度狂躁史有可能被忽视,除非你极其注意本章内容。轻度狂躁很容易被人忽视,因为它比狂躁当中极度的兴奋要隐晦得多。这个赌注是非常大的。在有单极抑郁症的六个病人当中,就有一个人最终会继续发展成为双极情感障碍。如果你有二类双极情感障碍,那么,你在接下来的五年当中发展成为成熟的狂躁症的可能性极高。确定你是否有轻度狂躁,并使医生在开出抗抑郁药时加以仔细考虑,会减少病情发展的可能性。

按照诊断手册,如果有下列情况,你有可能有二类双极情感障碍:

有过一次或多次跟严重抑郁症当中所描述的一样的抑郁期。

还有过一次或多次轻度狂躁症。这些狂躁症跟前面描述的狂躁症状态差不多,但没有那么严重,造成的损害也没有那么大。

症状

轻度狂躁跟程度大为减轻的狂躁是一样的(轻度狂躁的意思是狂躁程度较轻)。DSM-IV对狂躁和轻度狂躁的区分取决于兴奋起来的情绪有否导致严重的后果——比如住院、危险行为、工作被开除、被逮捕、婚姻崩溃或破坏了一种亲密关系。一般情况下,身患二类双极情感障碍的人轻度狂躁发作前后立即出现抑郁症发作。

轻度狂躁时升髙的情绪会带来许多积极的影响(比如能力增强、激动、乐观、社交能力增强、非常肯定),而不像狂躁症会带来严重的后果。轻度狂躁时,人会异常自信,自恃力很强,但没有跨越界限而变成轻率和狂妄。说话速度加快,但只是比平常的速度快一点,没有发展到无法进行双向交流的程度。极大增强的活动水平变成极强的工作力度和学习进度,在家里的工作也干得极快,但没有到狂躁症那样令人精疲力竭或激动不安。当轻度狂躁发作时,作表现也许会突然改善,长期堆积起来的工程和任务很快完成。轻度狂躁通常会持续几天到数星期,有时候达到几个月的时间。你甚至有可能逐渐依靠轻度狂躁期内进行的一大堆活动才能够抵消潜伏的抑郁症。

轻度狂躁也有其严重的低沉期,这是一个明确的危险信号,表明一类双极情感障碍随时有可能发作。虽然你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似是,别人却有可能发现你很古怪,或者别人会因为你的情绪和行为骤涨骤落,完全无法预测而感到很麻烦。你的判断力也许受到损害,看来像是一件极好的商业交易或者一个极有创意的故事,最后竟然告以失败或纯粹是浪费时间。轻度狂躁发作经常包括因为极小的事情而生气,一连几天极不耐烦,因为极小的事情而破口大骂。你甚至还有可能与人打斗。然后是几天几夜难以入睡,激动不安。

最差的是情绪低落时。人们容易从轻度狂躁中崩溃,就跟刺激性的兴奋之后出现的后延影响一样,甚至还有可能演变成成熟的抑郁症。也许最难办的是,有些人逐渐盼望轻度狂躁症发作,甚至停止服用情绪稳定药物来诱发轻度狂躁。这会导致病情向严重和很不稳定的方向发展。间歇式服药有减低药效的风险,因为尚不明白的原因,一种药物如果以这种时吃时不吃的方式服用,很有可能过去有用而现在又没有用了。

二类双极情感障碍比一类双极情感障碍更难正确诊断。完全的狂躁发作有极大的戏剧性,你和你的医生都不会轻易地忘记。如果你患有二类双极情感障碍,你几乎一定只会在抑郁期内寻找帮助。这有可能使医生更容易忽视你过去可能得过轻度狂躁症。轻度狂躁有可能被忽略,除非你特别注意甚至是最轻微的兴奋情绪,你体验过这种情绪,但没有想到那是出麻烦的信号。如果你感觉异常好,特别容易生气、精力充沛、活跃或不像平常那样睡不着觉,哪怕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也一定要注意。光是这么简单的一个步骤,就有可能会使你一辈子的头痛减少一大截。

循环性精神抑郁症

对某些人来说,反复发作但每次都不太严重的情绪波动是规律而不是例外。循环性精神抑郁症描述两种情绪和行为当中“稳定失衡的”慢性起伏波动,这样的情绪波动从来都没有严重到构成完全的抑郁症,或没有形成完全的狂躁症的程度。这样的病情通常发生在少年或儿童时期,如果不加以治疗则有可能持续一辈子。如果你的情绪波动变成了性格当中的一个部分(“我这人就这样”),那么,循环性精神抑郁症很容易被忽视,因为你已经习惯于在秋千上体验人生。这是非常不幸的事情。治疗可以稳定情绪,减少不可预测性,使人际关系稳定下来,并帮助你在工作和学习中保持持久的效率。认识和处理循环性精神抑郁症也很重要,因为这种病会使你处在最后演变成一类双极情感障碍的更高风险中(估计为15%到50%不等)。采取必要的预防措施兴许能够使你免除发展成为更严重疾病的患者的可能性。

根据诊断手册,如果出现下列症状,则你可能患有循环性精神抑郁症:

情绪无法预测地上升或下降,兴奋的时候没有狂躁症发作时严重,而低沉时也没有严重抑郁症发作时那么严重。

虽然兴奋和情绪低沉本身都不会引起极大的问题,但是,情绪的不稳定却会便你不可靠,并降低自己的效率。

症状

根据定义,循环性精神抑郁症是双极情感障碍当中情绪波动强度最轻的一种。所有兴奋期都是较不严重的轻度狂躁表现的变种(而不是完全成熟的狂躁发作),否则,病情诊断会变成一类双极狂躁症。所有抑郁症都没有严重抑郁症严重,否则就应该诊断为二类双极精神抑郁症。这不是说循环性精神抑郁症就一定是一种“较轻的”症状。你的情绪转换会如此频繁,如此无法预料,你和家人都无法指望会出现任何前后一致的情形——惟一肯定的事情是你的情绪不可预测。这对你和周围所有的人都是可怕的事情,并使计划无法进行,因为你永远也无法知道自己的情绪、能力水平或者效率在某一天会是什么样的。

循环性精神抑郁症发病早、病情进展缓慢,因此经常与临界型人格障碍相混,这是因为后者也经常快速地改变情绪,还有不稳定的行为。的确,许多专家都相信,循环性精神抑郁症与临界型人格障碍之间的差别,完全是无意义的人为之断,也只不过是对待同事情的两种完全不同的看法而已。不妨读读后面关于临界型人格障碍方面的书以确定其中描述的情况是否符合你的个人情况。

鉴别诊断

不时有一些不正常对兴奋情绪并不一定说明你得了双极情感障碍。的确,双极情感障碍的诊断具有复杂的治疗意义(终生需要药物以保持情绪的稳定),所以,首先排除其他可能解释是非常重要的。

异常兴奋、欣快或极易动怒等情绪的最常见起因是药物。许多药物(兴奋剂、可卡因、安非他命、晶体状麦撒西丁、减肥丸等)都可以导致无法与狂躁发作分开的兴奋,但两者之间的不同在于这样-个事实:药效过去后,兴奋情绪会慢慢消失。情绪的大幅波动有可能是一些处方药引起的,特别是类固醇等引起的副作用。

鉴别诊断一些少年的病情有时候特别困难,因为这些少年本身就有高度活跃、注意力不集中、不爱睡觉和冲动的特点。做出双极情感障碍的诊断之前,重要的是要首先考虑药物作用问题,再看看有无注意力缺失症和多动症。双极情感障碍和注意力缺失症以及多动症之间的差别是根据发病年龄(注意力缺失症和多动症在七岁之前便会显示出来,而双极情感障碍通常是在青春期后才开始的)以及典型病情发展而定的(双极情感障碍表现出更明显的阵发性)。

哪怕最有经验的临床医生也很难区分双极情感障碍和精神分裂性情感障碍,因此,我们也不指望你能够区分开。这两种病症之所以很难区分开来,是因为它们有一些重叠的症状(如错觉、幻觉、激动不安、狂妄、无法入睡等),发病年龄也类似(从青春期到35至40岁)。关键在于精神病型的症状是不是情绪波动发作的主要部分,或者精神病症状是否本身就有其活力,能否自行引发。如果精神病症状只在狂躁症或抑郁症的发作期间发生(病人只在狂躁或抑郁症发作时才有幻听现象出现,否则从来不会幻听),那么,双极情感障碍就足诊断结果。如果病人有长期的精神病症状,并在情绪波动转好以后还有精神症状出现(病人的抑郁症或狂躁完全消除,但仍然有幻听现象),则可以诊断为精神分裂性情感障碍。有证据表明,日常实践中,许多临床医生没有考虑到双极情感障碍,所以过多地把病人诊断为精神分裂性情感障碍和精神分裂症。

有些人只在接受用抗抑郁药治疗抑郁症的治疗期间、电疗期间或光照期间兴奋情绪才发作。至于他们是否真是一种双极情感障碍形式,或只是对抗抑郁药物治疗的过激反应,现在还没有一个定论。许多人有家族双极情感障碍历史,另外一些人结束抗抑郁药治疗以后再也没有发作狂躁症。如果你因为抗抑郁药治疗而引发情绪兴奋,则应该对此治疗多加小心,特别是如果你没有同时吃一种情绪稳定药的话。

较罕见的情形是,欢欣情绪也许是生理病变引起的,比如痴呆症、中风、脑肿瘤、头部损伤、甲状腺机能亢进或垂体嗜碱细胞增殖综合症。如果成年后期(40至50岁以后)第一次出现狂躁症,则应该考虑有无上述生理病变,因为双极情感障碍几乎总是在较早期开始的。其他表明生理病变引发狂躁症的迹象是:有神经性“软性”现象(神经检查的时候出现轻微异常)、认知力受损(方向辨别或记忆力减退等)或生理病变症状(体重减轻、无法耐热等)。

我正常吗?

情绪高涨的强度范围极广,在一个连续体上逐渐增强,从平常的好心情到轻度狂躁再到狂躁一直发展到绝对的混乱。如果你曾发作过成熟完全的狂躁症,几乎一定会明白这种症状的情形,而且永远也不会忘记它的后果。虽然有它令人开心的时刻,特别是在早期,但是,发作狂躁症的时候通常是毁灭性的,对你和周围的亲朋都是一场灾难。处在狂躁状态中的人会失去自己的金钱、工作机会和朋友,经常还会发展到住院的程度。狂躁发作到顶峰的时候,你有可能完全无法判断是非,甚至会相信你的社交能力、智力水平和创造性技能得到极大的强化。而事实上,你更有可能会发展成四分五裂的人格,干涉别人太多,容易惹祸,要求太多,不耐心,动不动就生气而且还与人争吵。一些看来很好的事情最后会变成一场灾难。你多半有可能会因为狂躁而崩溃,然后会全盘或部分进入抑郁期。

区分轻度狂躁和正常的“好心情”是非常重要和关键的,因为这个区别决定了反复发作的单极抑郁症与二类双极情感障碍之间的区别,从而导致非常不同的治疗意见。但不幸的是,在轻度狂躁与纯粹的好心情之间划一条清楚的界线并不容易。在这样一个单独的案例当中,我们不能够依靠常为人所引用的DSM-IV的要求条款,就是说,不一定要有引起重大损害或抑郁症的行为或者心理症状。这是因为轻度狂躁的本质是,欣快的情绪并不一定会对人体功能造成相当消极的损害(就要考虑是否有狂躁症)。自行发病的轻度狂躁(没有任何反复发作的抑郁症出现)并不认为是一种精神病,你的能力和髙亢的情绪甚至有可能让朋友和同事一时万分羡慕。

那么,人们怎样区分轻度狂躁和正常的好心情呢?也许最重要的是,轻度狂躁中的欣快感与你平常无抑郁症时的情绪在客观上是明显不同的。轻度狂躁应该使你有极大的转变,而且别人都能够注意到这一变化,并能够确认这样的差别。例如,如果一向沉默寡言、保守和谨小慎微、每天必须要睡至少八个小时的人突然间出现异常的行为,比如特别喜欢社交,在社交生活和商业交往当中特别自然和有创意,一连几个星期天天只睡三个小时的觉。时间长度是另外一个因素,如果你在入学考试当中得了很高的分,因此而接连,几天都感觉自己到了世界的顶峰,那不是轻度狂躁症。如果一连几个星期或者一个月天天都自觉不错,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如果连续几年都患有慢性抑郁症,那么,揣摩出什么是正常的好情绪,什么是轻度狂躁特别不容易。决定什么是你“平常的”非抑郁情绪是什么样子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如果你习惯于感到抑郁,而且一次一连几个月天天都感到心情郁闷,那么,任何一个好日子都有可能在你看来“神采飞扬”。至于轻度狂躁,好日子就应该更多,还不仅仅是一般的好日子。这些日子必须是有积极意义的,的确能够令人容光焕发、朝气蓬勃。你的能力水平应该比自己记得的任何时候更髙。你也许一个晚上睡的觉远远不到八个小时。我们通常要考察许多相当有说服力的轻度狂躁发作期,之后才能够非常有把握地诊断二类双极情感障碍。仅仅有一个兴奋期的例子只有很少的诊断意义,特别是如果那只是非常短暂的一个时期的话。如果家族中有双极情感障碍病史,那么,你的多动症更有可能是真正的轻度狂躁。

关于创造力与“疯狂”之间的明显联系已经有过很多研究文章,画家、作家和作曲家当中患过情感障碍症的人数看来高得不成比例,并包括像文森特?梵髙、弗朗茨?舒伯特和尤金?奥内尔这样一些极端的例子。曾出现过数种学说来解释这种联系。也许,最有抑郁症特征的内心痛苦、骚动和“内向”为人们提供了进入内心思想和感觉的特别通道,也许狂躁解除了经后天的社交活动而养成的传统心理倾向,因而将创造性表达能力释放了出来。也许艺术创造力和天生易受情绪不稳定影响的易病体质有共同性状,它们在生物学上都是靠遗传下来的。关于情绪混乱的一些浪漫化观念是很不祥的,因为它们有可能引导一些担心失去创造力的人放弃服药而换取艺术活力,而这样通常会对他们的健康带来灾难性的后果。在我们的经验当中,大多数患有双极情感障碍的人在他们的情绪处于正常水平的时候,其效率和创造力都相当高。一般人都担心,治疗情感障碍会损坏甚至摧毁创造力,这种想法目前还没有根据,也没有考虑到双极情感障碍发作时的幻想和创造力经常更多是主观而不是客观的,而极具创造力的作品经常是愚人抱金,敝帚自珍。

治疗建议

关于双极情感障碍,也许最难接受的一个建议就是,这种病的治疗是一辈子的事情。几乎任何发作狂躁症的人都注定会再次发作狂躁和抑郁症,而防止再次发作的工作至少跟当前积极治疗的工作是同样重要的。你有可能犯的最大错误在于一旦好转一些就准备放弃吃药了。复发之所以不好,不仅仅因为它们引起的直接麻烦,而且还因为发作的次数越是多,治疗的困难就越是大,而且更容易引起未来再发病,并形成快速的循环。

双极情感障碍患者中,有1/2到2/3的人会滥用药物,--般是酒精一类的抗抑郁药物,或可卡因及安非他命之类的剌激药。他们经常在下列四种情景下服用抗抑郁药物:从抑郁症的状态下解放出来;作为最有狂躁发作特色的无端找乐子的办法之一;抵消药物副作用;故意唤回发作期间所感受到的危险的兴奋。防止双极情感障碍发作的任何治疗办法都必须密切注意不要滥用药物。

患有双极情感障碍症意味着你的大脑已经绷在太紧的一根弦上了。服用进一步降低大脑细胞膜和接受器系统里的镇定和稳定能力的任何药物都有可能破坏情绪的镇定和稳定作用及生命。这有可能以两种方式形成——通过药物本身对大脑产生的直接影响,或者,如果药物降低睡眠模式的规律性,则会产生辅助性的影响双极情感障碍是一种临床疾病,跟基本的人体节律紧密相关。如果发生狂躁,人的睡眠会发生改变,但睡眠中的变化也会引起狂躁发作。尽管咖啡因也许没有直接引起狂躁发作,但是,它有可能导致睡眠不足,从而间接地产生影响。

许多年内天天服用情绪稳定药物是使复发保持在最低水平内并得到使病情稳定的长期效果的最基本的要求。有些有双极情感障碍的人一辈子只发过三四次狂躁症。另外一些人实际发作过数百次,也许还需要几十次住院治疗。这中间的差别也许与疾病的自然发展有关系,但是,它更有可能与你如何合理调节自身有关系。跟糖尿病和高血压一样,如果你能够很好地控制双极情感障碍,即使这不能令人愉快,但毕竟会给生活带来可以控制的方便。如果你不尊重治疗办法的需要,疾病会毁坏你的生活,甚至会结束你的生命。对双极情感障碍产生良好的反应要求几方面的努力,一方面要找到正确的药物,一方面要做些生活方式上的改变,从而减少复发的风险。

不幸的是,坚持吃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许多人体验到令人讨厌的副作用(例如心悸、发胖、脱发、记忆问题或思维不清晰等),或者还怀念狂躁发作时的“兴奋”,或者开始怀疑每日吃药来防止“已经是历史”的旧病复发是否必要。哪怕我们极力推荐所有患有双极情感障碍的病人长期吃药,但是,我们也明白,有些人的确需要体验一下停药然后复发的因果关系之后才明白这个道理。找一名你信任的医生,然后跟医生一起合作一个时期,看看哪种控制办法最适合你。这可能需要一些时间,这跟找一位知道量体裁衣的好裁缝是一样的,因为一边找一边裁的时候,一切又都在变化当中,昨天适合的今天可能又得改。

急性狂躁经常要住院治疗,这是因为患者有精神异常、自杀或攻击行为的危险,同时也是为了避免冲动和错误判断招致的后果。你生活在一个高速运转的世界里,不太可能非常认真地对待治疗专家或治疗方案。感觉起来就好像你是一只忙碌的蜂鸟,而周围却都是些慢腾腾的乌龟。还不到你下次去见医生,你就有可能搬到了另外一个城市。许多处在狂躁急病期内的病人变得非常冲动、杂乱无章,也不知道其症状严重到了什么程度,因此,院外治疗很有可能不成功。医院是一个安全的环境,可使最坏的病情得到控制,直到危险过去为止。除非绝对需要确保你的安全,或者为了保障你能够每天接受治疗,否则,永远没有人会建议你住院的。

处在严重的狂躁期内的病人总需要药物才能够控制下来。情绪稳定药物(锂、达帕科、通痉宁)都是必须的,一方面可以控制严重发作的病情,同时可以防止未来再复发。锂盐的发现使双极情感障碍的治疗发生了革命。锂与元素周期表中的钠相关,在控制狂躁和抑郁症发作当中可以起相当好的作用。但不幸的是,锂比大部分药都更难使用,因为它的“疗效窗口”非常之小——这种药起作用的血药浓度(在0.8至1.2之间)和指明可能毒性(超过1.5至2.0之间)的血药浓度之差小得令人不安。因为这个原因,服用锂的人必须经常去检查他们的锂血药浓度,一方面确保高到足够能够进入疗效范围,同时又确保不能髙到危险的程度。周期稍长的监督办法对数年之内服用同样剂量锂的病人也是很有必要的,因为有一系列因素可以影响到长时间的血药浓度。你的锂血浓度有可能太高的警告性迹象是:手发抖、恶心、腹泻、无痛感或神经方面的一些毛病。有时候锂毒会令人激动不安,容易与狂躁的发作或加重相混淆。这有可能导致药力发挥相反的作用(提髙而不是降低剂量),除非血药浓度经过检查以后来找到问题的实质。

作为情绪稳定剂开出来的另一些药物一般用作抗惊厥类药物以控制痉挛。达科特(丙戊酸钠)、痛痉宁(卡巴咪嗪)、克铬诺品(碌硝安定)都曾用来治疗双极情感障碍。达科特的耐受性最好,对于狂躁和快速循环的混合症特別有作用。由于情绪稳定剂常常需要数星期时间才能够达到最高药效,所以许多病人也需要其他一些药才能够降低严重的失眠水平、激动不安程度或者精神病类的症状。抗精神病药物(比如氟哌丁苯)或镇静药都有帮助。

有一类双极情感障碍的病人经常需要紧急治疗,因为这样的病人有严重的抑郁症。抑郁症的治疗跟双极情感障碍和严重抑郁症是一样的,但有两个方面不尽相同。其一,情绪稳定剂必须与抗抑郁药一起使用,以减小从抑郁症转向狂躁,或伴发快速循环症的可能性。服用抗抑郁药的所有病人都应该问自己:“我是否有双极障碍方面的毛病?”还有:“我的抗抑郁药是否使我感觉更差了?”为避免快速循环,抗抑郁药应该比在严重抑郁症当中使用的剂量少得多,而旦药量应该尽快减少。由于抑郁症药物是治疗双极情感障碍当中的严重抑郁症必不可少的药物,因此,临床医生必须划一条界线,以区別给足药量治疗抑郁症与避免不必要地用药,以免使双极情感障碍变得更严重。

心理治疗和生活方式的变化也是对双极情感障碍进行长期控制所必需的。要接受这是一种难治的病的现实,同时,又必须明白你可以带着这种病生活,并予以很好地控制。应该与医生配合找到正确的药物,使药效与最小副作用达到平衡。不要用毒品或者酒精,完全不值得冒那些风险。定期睡眠,不要当夜猫子,不要经常乘飞机飞来飞去,咖啡因的用量要保持在最低水平。不要负担太重的压力,也不要安排太多的工作。让你的家人也参与进来,让他们也明白这种病,并让他们结成联盟,而不是做对手,让他们也学会如何控制这种病。你身体好的时候,与他们一起讨论一下,如果你又犯病后应该怎么办。为未来做些准备,了解得越是多,判断就越是准确,事情也能够办得最好。还可以加入一个支持小组。双极情感障碍很难处理,但完全能够控制住,只要你认真对待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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